手中無劍

從前看古龍的武俠小說,常有論及“手中無劍,心中有劍”的武學境界,年少無知,常嗤之以鼻。那時,甚致連金庸的獨孤求敗所言者“不滯於物,草木竹石皆可為劍”的階段尚且有懷疑,怎麼可能“不滯於物”呢?劍就是劍、刀就是刀、草木竹石就是草木竹石,至於獨孤劍魔再言“以此精進,漸至無劍勝有劍之境”,亦以為是無稽之談的小說家言,殊不領會當世兩大高手對武功哲學層面的異途同歸。

執著於見山是山、見水是水,是入門者的眼界;無論是武學還是人生,都是還障於滯於眼前所見,沒有更進一步的突破,是無法領悟“草木竹石皆可為劍”的階段。在修練武術之時,我曾經隱隱感受過“不拘泥於招”、“無招勝有招”的境界,但那不過是在臨陣放對時,對平時所學的招式來個有機的重新組合,卻並不是真的沒有招式,那是對招式完全熟悉得變成一種感覺、一種自然的反應。至於“草木竹石皆可為劍”,那卻是見山不是山、見水不是水的境界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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